第二天,陈秉正的卧室里,除了原有的血腥味,还多了淡淡的臭味。病人趴在原地一天一夜,姿势仿佛都没有变过。
李大夫坐在床边,仔细观察着病人的伤势。他也被震住了,半晌才犹豫着问林凤君,“林姑娘,真要带他今天出京?”
她心里实在没底气,但也只好硬撑:“郑大人说了,上头发过话让他赶紧走,不走不行。”
“那就是让他死。”
她指着堂屋里的棺材苦笑:“这些我都带着,路上万一人没了,衣裳板材都是现成的,横竖最近天冷,好存放。”
病人的眼珠忽然动了一下,定在她脸上,瞳仁里是涣散的,看不出什么表情。林凤君被看得很不自在,“他……还能听见。”
“能。他只是皮肉脱落,人还是清醒的。”
她从牙缝里嘶了一声:“那……多疼啊。”
她忽然想起初相见那日,他在船上威风凛凛的样子,一把粗盐从他手中落在自己的伤口上,立时便是撕裂般的疼痛。她当时暗骂他要有报应,结果报应来得这样快,他如今下半身皮肉烂尽,怕不是十倍百倍的疼法。
她小声道:“大夫,能不能给他开一点迷药。”
“开不得。用了麻药,血便止不住,人便废了。”
病人干裂的嘴唇动了动,她赶紧将耳朵贴上去。他从嗓子里嗬嗬地发了几声,她只听得出一个“谢”字。
她脑子里又掠过何府寿宴那天,他坐在上头主持公道的模样,又是感激又是酸楚,“不用谢。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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