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珠

飘飘的，像一片悬空的云影。崔沅守在一旁，手里捧着药碗，见她进来，低声道：“她不肯喝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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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罢便识趣地带着宫人退了出去，留她们二人独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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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沂坐到榻边，接过碗，语气轻柔：“心里再苦，也得把药喝了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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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昭宁微微抬眼，没有拒绝，只是缓缓张口。每一口都咽得极慢，像在吞一块灼烫的铁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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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沂看她脸色愈发难看，心里不安：“怎么会复发得这么厉害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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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昭宁没答，只是看着她，良久，才低声开口：“你听说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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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沂点点头，几乎是咬着唇：“……怎么会是你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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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昭宁轻轻一笑，那笑像蝶翅微颤，下一瞬便被火光吞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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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们说，赫连部想要个最得宠的公主……父皇便点了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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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说得极轻极缓，努力维持着语气的平稳，仿佛只是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宫务。但她眼里的光，却幽而深，像将熄未熄的火，可惜这火焰终究要灭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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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赫连新主刚登基，边疆不稳，他们想用我稳住外敌……也没错。”她垂下眼睫，唇角扯出一抹疲惫的笑，“可你知道吗，那日宫宴，赫连使臣本没有指定谁，只说若是得宠的公主，就不求嫁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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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父皇亲口点了我。他亲口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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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把所有的宠爱和荣耀，全都堆到我身上，就是为了——”她声音忽然顿住，胸口剧烈起伏起来，接着就是一阵猛烈的咳嗽。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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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沂连忙扶住她，却看见她轻弯着身子，将刚喝下去的药尽数呕了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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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扶她坐稳，手忙脚乱地去拿痰盂：“昭宁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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