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又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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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又尔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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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不知道它的含义，不知道它来自哪里，也不知道老狐狸为什么喊了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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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她觉得，这个名字是属于她的，不是什么“诱饵”，不是什么可以随便丢掉的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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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一年风雪，狐狸已经能勉强化作半人形，她身上的人族血统在作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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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种“异类姿态”，在狐群里反倒更碍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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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龄的赤狐们见她长出半只手臂，半只腿的模样，纷纷吠叫，把她当怪胎，讥笑她不伦不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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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仅是狐狸们会欺负她，人也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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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狐狸是半人的缘故，常拖着皮包骨的身躯去给狐群探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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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中守林人的孩子们见惯了妖物，也认识又尔，但总有几个人以“好处”为由欺负狐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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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好处，不过是几颗野果，哪里有更适合狐群冬季居住的休憩地的消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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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族的少年围过来，把又尔当成可供取乐的异物，有人拿长矛戳她的尾巴，笑嘻嘻道：“这么弱？活不久吧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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狐狸低着头，不发一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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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有人扯过狐狸的耳朵，颇带恶意地用刀在她面前晃过：“要不宰了，看看半人半狐是什么味儿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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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音未落，一把利矛已对准又尔的胸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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狐狸不躲，她知道他们不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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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是嘴上逞能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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