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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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尔的喉头动了动，眼里浮起一点模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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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什么，商家的私生女，众人口中的“野种”，不人不妖的异类，不过是借着“存遗的血脉”，勉强在这世族里偷生度日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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狐狸一直很怕惹麻烦，怕少活一天，怕多见一个人，就要多学一件怎么让人喜欢她......不惹人厌的法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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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一直觉得，像她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有“去处”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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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不会有人……让她住在“东院”这样干净安稳的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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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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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商厌欺负你，对吗？”裴璟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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狐狸掉了眼泪，肩膀不自觉地开始颤，支吾着：“……没有……少爷……少爷不是真的欺负我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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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璟眼神沉了沉：“尔尔，你不必替他说话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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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没有……”又尔声音更低，给自己找了个借口，“我只是……怕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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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说出最后那句时，手掌在被子上抓了一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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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又尔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承认“害怕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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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璟没有继续再追问，轻轻伸手去碰又尔耷拉下的狐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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动作很轻，很缓——像是......怕吓着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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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次，又尔没躲，但身子依旧缩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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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觉得我也会像他那样吗？”裴璟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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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哥哥……救了我。”又尔轻轻地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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