疑是劝民逐利啊!”
“这执政就譬如潮汐日月一般,潮涨潮落,日升月落,这是有为但也是无为,因为合乎天道变化,但若以己意加诸其上,就是无为也是有为了。林阁老要废矿监税使,政归清明,沈某支持,但以崇商来制之,不能少一事复添一事,不是无为之道。当然这是沈某一家之言,让林阁老见笑了。”
“哪里,仆要多谢沈阁老不吝言才是。”
林延潮心想,他与沈一贯这里就政见不合,那么以后不是要一走一留。
林延潮道:“沈阁老说要贵本贱末,仆深以为然。其实国家的国用不足,只需一策即可奏效,且不用加赋。”
“何策?”
“不分官绅,与百姓一体纳粮!”
沈一贯闻言看向林延潮,不能有半字言语。
“若沈阁老有意,林某明日就拉沈阁老一起向皇上上疏力促此事,哪怕将这一腔热血都洒在金殿之上如何?”
“这。”
林延潮道:“沈阁老,你我都知道国家之弊在何处?但为何坐在你我今日这位子却不去主张呢?因为你我知道稍一提及于此,就是与天下的官员为敌!这是激天下之变啊!”
沈一贯半响道:“这就重蹈张文忠公的覆辙了。”
林延潮道:“沈阁老说得好,林某也想政归清明,但朝廷继续放任不管下去,是令富者田连仟伯,贫者亡立锥之地。如此国不亡于外,也必亡于内。”
沈一贯听了林延潮之言良久不语。
二人的话题也就到此为止。
不久沈一贯离开文渊阁,林延潮于阁内目送他远远离去。
夜色已是昏暗下来,紫禁城内一片漆黑。
在随从引路下,沈一贯的背影有些孤单。
时代已是变迁了,无论沈一贯理解也好,不理解也好,路都要走下去。似他这一代官僚官场上的事精熟无比,但毕竟不能理解种种变化,他们终有一日要离开这个舞台的。
至于自己也终于有一天要离开的。
林延潮回到值房,看了一会公文觉得有些疲乏,继回到床榻上睡了。
睡到中夜,他突然想起了自己与天子定下五年之期,当初是为了五年内自己进退有余,决策不受干扰的施政。但五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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