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 />毕自严正色道:“不仅是苏州,下官自任京官以来见闻犹多。这王畿为四方之本,而今天下百姓多穷困,而北直隶犹盛。”
“原因何在?”
“成化年间勋戚占田四万五千顷,至弘治年间皇庄,勋戚占田已达二十万顷,而到了武宗年间,皇庄从五座,一下子增至三百余座,仅皇庄即二十万顷,其中侵吞民田两万余顷。而今皇庄皇店遍布京师。”
“直隶每亩纳粮一百七八十文,杂差多至三四百文。百姓避无可避,唯有投献,这天下病国在宗室勋戚,而病民则在皇庄皇田!”
“要固国本必须厚民生,厚民生必须抑兼并,要抑兼并必须从上至下,从皇庄不废织造不除,国家一日没有希望!”
毕自严一言一句,令李汝华听得色变,但心底也是隐隐佩服他的勇气。这废除苏州织造的奏疏,不是哪个有胆气的官员敢上的。
李汝华,毕自严皆看向林延潮。
林延潮抚须叹道:“国事艰难,实如人之沉疴宿疾,既不可下猛药医治,亦不能期静养自愈。”
“此事乍看可为,又一事乍看可为,但皆不过是腠理肌肤之象,治国之道千头万绪犹如乱麻,如何为之?”
“国家到了这个样子,尔等都给朝廷开了方子,看似很有道理,但随便用之如同病急乱投医。乱服药,是要死人的。”
毕自严垂首道:“下官官位低微,难免一叶障目不见泰山,但如堂堂宰相都没有切实可行的方略,那么国家真是要亡了!”
林延潮看向毕自严道:“你说得不错,但你这一次上疏,要朝廷废除苏州织造局,已是引起宫里震动。皇上没说什么,但几位大珰早已将你视之为眼中钉。”
“下官不怕死!”毕自严昂然言道。
正如他所言,从他上疏的一刻起,早将生死置之度外。但毕自严又何尝不委屈,他赤胆忠心换来得却是如此下场。
李汝华闻言也是暗暗难过,这些年朝廷已失去多少如毕自严这样的官员。
但见林延潮冷笑道:“你死了容易,但又要阁部去哪里找能经世致用的官员?”
“阁老?”毕自严身躯一震。
林延潮叹道:“本阁部虽说情保下你,但京师已容不下了,即日起你去南京工部任员外郎,坐三年冷板凳。茂夫年兄,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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