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一名宫里太监从远处匆匆奔来。
这名太监向台阶上东西对坐的林延潮,沈一贯行礼道:“启禀两位老先生,闻之今日大廷议,老祖宗正好有空,故而打算来此旁听,然后再禀告皇上,不知两位老先生意下如何?”
这名宫里太监这么说完偷看林延潮,沈一贯的脸色。
这时候谁都知道,林延潮,沈一贯之间马上就要开打了。
田义居然在这时插了一脚。
但见林延潮毫不犹豫道:“大臣廷议,司礼监掌印旁听,本朝从无此规矩!本辅不能破例。”
沈一贯抚须道:“请转告你家老祖宗……休作此想!”
那名太监悻悻而退,林延潮,沈一贯对视一眼,都是笑了笑。
杨俊民得了林延潮示意,当即道:“今日所议之事,诸位都各自于下派的揭贴里知晓了。万历银钱为地方州县阴阻,此事盖因火耗而起,皇上知有火耗之事,震怒非常……”
“……钱粮火耗,原非应有之项,但自各省行一条鞭法来,相沿已有一段时日,地方官员非以此无以养廉,故姑且存之。以往此事都掩在盖子里,但人人都心知肚明,今日到底何去何去,我等拿到台面上说一说,最后拿出一个章程来,奏明天子。”
杨俊民说完,看向林延潮,沈一贯。
林延潮摆了摆手,示意自己不发言。
沈一贯见林延潮不下场,心底大定,但他也不会发言,毕竟以他今时今日地位,一旦出声再遭小臣辩驳,面子何在?
两位辅臣不下场,但见礼部尚书于慎行道:“吾有一言。”
杨俊民道:“大宗伯请讲!”
于慎行道:“如方才大司农所言,火耗是自一条鞭法才有,此说极为精到。嘉靖十年时一条鞭法,已在有些地方试行,万历九年由首辅张文忠公推广至两京十三省,朝廷税赋一律以白银计,如此也有了火耗。”
“朝廷用一条鞭法之意何在?乃不按实物征课,省却了输送储存之费;不由保甲人员代办征解,免除了侵蚀分款之弊。以漕粮而论,一石漕粮按离京远近,要另征三四斗轻赍银,也就是十之三四作朝廷的运输储存之费。”
“所谓火耗者,到底多少?实不过百之一二。但地方官员借火耗之名,为巧取之术,以至于代增一代,官重一官。如今官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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