罐子破摔,更不敢能学小张姐想去哪就去哪。
她蹲在地上,既不割麦子,也没离开,因为徐容就在身前不远处。
“很多年前,我也和你一样蹲在这块地里,思考我为什么要干活,能不能不干活?”徐容拿毛巾擦着脖子里的汗,望着不远处蹲在地上的袁雨,“但是真正的农民不会思考这个问题,他们没有选择,不干,就得饿肚子、看不起病、穿不起衣服,我不是在打比喻,农村人得了病,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不会去医院,如果真生了大病,哪怕是仅仅需要二三十万就能治好的病,大多数农民都会选择花十块钱让风水先生治疗。”
“说白了就是等死。”
“这个群体不是个别或者少数,咱们国家的农村人口目前是9.47亿,他们当中至少一半人一生都栓在土地上,仅仅维持最基本的温饱。”徐容顿了顿,接续说道,“现在和你说这些没有太大的意义,你只需要记得农民的辛苦就好。”
袁雨低着头,一滴汗珠从额头滑落,沿着脸颊、下巴,径直滴落在地上,碎成几瓣。
她呆呆地看着那一滴汗水的痕迹在高温下缓缓消失,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震撼,直到这一刻,她才理解了农民的辛苦远不是“面朝黄土背朝天”或者“锄禾日当午,汗滴禾下土。”能够概括。
她抬起头,看向前方弯下腰,再次沉默着如同土地一般的徐容,这是他十八岁之前的生活。
这是中国八亿农民的生活。
这是中国农民两千多年来的生活。
将麦子全拉到麦场天色已经擦黑,徐容并没有立刻用石磙碾,人多力量未必大,除了李亘能稍微帮点忙外,小张同学、宋佚、袁雨等人只能凑个人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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