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眼前的人穿着长款羽绒服,皮靴踩在雪里,手上戴着极普通的毛绒手套,头上是同款毛绒帽子。
那眉眼清晰如昨,眼角含笑,不似后来相见时的隐忍,而是年少时的张扬肆意。
喻宸凝视着对方,几乎忘了呼吸,半边身子僵着,嘴唇半张,颤抖的唇角半天没泄出一个音节。
男子“嗯?”了一声,干脆一把搂住他的腰,又笑起来:“不会是冻呆了吧?”
喻宸喉结上下起伏,看着男子瞳孔中自己的倒影,声音极低极沉,生怕一出声,眼前的幻象就会烟消云散。
“夏,夏许?”
“啊?”男子愣了一下,有些疑惑的样子,“你认错人了吧。”
喻宸胸腔一滞,“你……”
这两年来,他设想过无数种夏许还活着的现状。与遭人蹂躏、落下终身残疾的惨状相比,失忆是最温柔的一种。
他早有心理准备。
可是当夏许真的如看陌生人一般看着他时,浑身的筋肉骨骼仿佛都痛了起来。他深呼吸一口,冷空气灌入身体,带来一阵晕眩。
忽然,夏许弯下腰——就像高一打完架一样,抬手拍了拍他腿上的雪,然后直起身来,在他惊讶的目光中说:“你肯定认错人了,我叫许宸。时辰的辰,上面有个宝盖。”
喻宸睁大眼,酸楚得几欲掉泪。
那个宸字并不常见,不是他名字里的宸,又是什么?
“能走吧?”夏许手上加力,“你来这儿干嘛?看样子你也不像部队里的人吧?公安也不像,来看望朋友吗?”
喻宸不知道夏许此时的具体情况,只能强忍抱住对方的冲动,站直身子,虽竭力克制,但声音还是有些颤抖,“我来看心理医生,你呢?”
“我?”夏许松开手,忽然后退一步,抬手一比,答非所问:“你好像比我还高?”
三十多岁的人了,戴着一顶深棕色的毛绒帽子,说出“你比我高”这样话,竟然还像个小年轻一般充满活力,甚至有些调皮。喻宸摘下皮手套,控制不住地想碰一碰他,他狐疑地挑起眉,大咧咧的,“这么冷还摘手套,你……你是得看看心理医生了。”
喻宸缩回手,尽量平静地问:“你也是来看心理医生吗?”
是因为失忆,才被送来治疗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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