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3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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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华站在帘外，听见帘内传来捶床裂帛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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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心甘棠站在朝华身后，两个丫头哭得满面是泪，只有朝华微湿了眼眶，紧攥着拳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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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晌，她颤颤吐出口气来，转身对冰心耳语道：“差不多了，点香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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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由她大喜大悲太过伤身，安神香一点，屋中的真娘渐渐平静下来，喃喃自语：“我真真是虚度了十年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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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妈妈为她擦洗过脸，喂过温水，再掖上被子：“姑娘这会儿醒不晚！往后的路还长着呢！”十年确实长，可往后还有三四十年的光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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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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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娘养病的一整个月里，朝华每日都在帘外看她几回，知道她一天比一天更好，渐渐安下心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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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妈妈两头劝：“姑娘莫急，你娘她日日都问你呢，只是……只是不知怎么见你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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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娘不再问别的，只追问唐妈妈，朝华从小到大受的委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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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妈妈说了几件就看她泪流不止，怕她受不住，就只挑最重要的说，还劝：“三姑娘很能顶得住事，没怎么吃过那个罗氏的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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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几年前真娘其实并不憎恨罗氏，她恨的一直是容寅，如今罗氏死了，她倒恨起她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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恨罗氏，恨容寅，也恨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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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有什么脸面见她？”真娘又觉得无颜面对，又想补偿，“这些年我连一件新衣裳都没给她做过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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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么没做过？”唐妈妈道，“荷包鞋子帕子衣裳，样样都做过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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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如何能一样！”真娘撑坐起来，“找些新料子来，我要给她做件暖袄，她都定亲了，又是嫁进世子府……不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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