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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眠的指尖在画布上停留,钴蓝色的颜料顺着笔刷滴落,在亚麻布上晕开一片深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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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经是凌晨叁点,工作室里只有一盏昏黄的台灯亮着。她的脚边散落着七八个颜料管,调色盘上的颜色早已混浊,就像她此刻的思绪——混沌的、激烈的、无法停止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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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个月,她没有踏出过这栋别墅一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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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帘永远紧闭,阳光只能从缝隙中漏进几缕,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金线。她不需要外出,不需要见人,甚至不需要说话——季砚川会把一切她需要的东西送到工作室门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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食物、颜料、新的画布,还有……他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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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眠的笔尖突然一顿,耳尖泛起薄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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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疯狂的、失控的夜晚,季砚川会把她按在画架前,咬着她后颈的软肉说:画下来,把你现在的感觉画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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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颤抖,她的呜咽,她高潮时眼前炸开的斑斓色块——全都变成了画布上的痕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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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熬夜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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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,阮眠的背脊下意识绷紧。季砚川穿着睡袍站在门口,领口大敞,露出锁骨上她昨晚抓出的红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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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上……马上画完了。她的声音很轻,像怕惊扰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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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砚川走近,手掌覆上她的后颈,拇指轻轻摩挲那块敏感的肌肤:这是第几幅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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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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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低笑,俯身看向画布——纠缠的黑色线条像荆棘般缠绕着中央的红色色块,隐约能看出人形的轮廓,却又扭曲得近乎抽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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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蚀骨No.12》?他的呼吸喷在她耳畔,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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