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
莫斯科的冬天像一把钝刀,缓慢而持久地切割着肌肤。文泗站在大剧院后台的走廊上,透过结霜的窗户望向红场方向。两年了,这座城市用严寒和孤独打磨着她,将那个澳门赌场里数筹码的女人,雕琢成莫斯科大剧院最年轻的行政主管。
“斯米尔诺娃女士,“助理在身后轻声提醒,“彩排五分钟后开始。“
文泗点点头,将目光从窗外收回。她的俄语已经流利得像个本地人,举手投足间也带上了母亲那种芭蕾舞者的优雅气质。只有耳垂上三个细小的穿孔,暗示着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往——那里本该戴着父亲给的雪花耳钉,现在却空空如也。
排练厅里,年轻舞者们正在热身。文泗安静地站在角落,审阅着今晚的节目单。突然,一阵熟悉的旋律飘进耳朵——是《天鹅湖》中黑天鹅的变奏,母亲当年最拿手的段落。弹钢琴的是个新来的伴奏师,手法生涩,几个音符明显弹错了。
“停。“文泗不自觉地用中文喊道,随即切换成俄语,“第三小节,升F而不是F。“
钢琴声戛然而止。年轻的伴奏师惶恐地抬头,其他舞者也停下动作,好奇地望向这位平时寡言少语的中国主管。
“让我示范一下。“文泗放下文件夹,走向三角钢琴。
她已经两年没碰钢琴了。最后一次,是在澳门那个被月光浸透的夜晚,鬼裴琛教她弹奏《给S的夜曲》的前四个音符。手指悬在琴键上方微微发抖,然后落下。
音符如珍珠般滚落,准确而富有感情。舞者们惊讶地交换眼神——没人知道这位来自东方的行政主管竟有如此琴艺。文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指尖自动补完了整段变奏,甚至加入了几个即兴装饰音,就像当年那个男人教她的那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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