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西已经搬完,牛车不知何时缓缓动起来,夜里的寒风吹动草编的车帘,也吹散了元娘的思绪。纵使穿了夹衣,在深夜里免不得身体发凉,察觉到冷风后,岑娘子把元娘抱得紧紧的,不叫她受寒。
母女俩紧紧依偎,长长的车队如长线一般在蜿蜒的小道挪动。
外头,因羡慕陈元娘家忽而有钱,而翻来覆去忿忿到半夜也睡不着的桃娘,披了件短褙子,出了屋子准备拿桶起夜,不妨瞧见了这一幕。
她看着因牛车摇晃,而若隐若现露出面容的元娘,顿住了手脚。
好半晌,直到车队走远,只能遥遥瞧见黑点,她才张了张嘴,小声呢喃,“要平安些。”
往后,或许再也见不着了。
虽然村里今后最好看的就是自己了,可桃娘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高兴,她有些想哭。
可少年玩伴,终有分别的一日,恐怕要到垂垂老矣,才明白情谊可贵,知道思念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许是半个时辰,又或是一个时辰,总之,是夜色最浓郁的时候,在陈家茅屋外围着的栅子前,多了几个蹑手蹑脚的人。
他们有的手里拿着刀,有的腰里别了绳索,这几个还全都正当壮年,显然是做惯了这等事,家伙什都是齐全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