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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月初,他打来电话,问陈飘飘,是不是要演那个话剧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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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飘飘答:“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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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爸爸说:“你妹妹现在喜欢追星,听说你演那个有明星要来看,你还有没有票,给她一张嘛,我也来看看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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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一句说得像个顺便,陈飘飘低声跟服装老师说腰可以再收一下,然后对电话那头笑了笑,说:“我这边也没有留多余的票了,不好意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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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前面对父母,陈飘飘偶尔龇牙咧嘴,从来不会说出“对不起”或者“抱歉”之类的话,她固执地认为父母欠她这一句。时至今日,她才明白,有时“不好意思”这句话是上位者的怜悯,是下位者的期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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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对父母没有期待了,所以能微笑着说——不好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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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她的妈妈,在上次尴尬的综艺节目之后,跟她的联络便越来越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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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是会看到她在朋友圈发旅游的照片,发练瑜伽的照片,她会温柔地拍一朵花,可她又无视女儿的绽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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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月中旬,陶浸的妈妈来墨镇玩,路过西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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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穿着黑红色的连衣裙,给陶浸看在景区买的披肩。她是在午休的时间到的,陶浸没去吃饭,在剧场陪她。她蛮开心,说:“浸浸你看,我这个128块钱,我觉得蛮灵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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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浸坐在观众席的第一排,眉目松散:“我同事之前也买过,35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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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哎呀。”妈妈小小地惊叹一声,末了问陶浸:“没有我这个漂亮,是不是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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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”陶浸莞尔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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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望着计较小细节的母亲,忽然释怀许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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