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,问:“你说什么?”
闵琢舟的回答是凑上前,捧住对方的脸,俯下身蜻蜓点水地在他额前触碰一下。
那是一个完全不带任何欲望和绮念的吻,更像个心照不宣的契约。
“我没办法拒绝一个为了救我差点死了两次的人。”
裴彻眼中刚燃起的微光忽然消散了一半。
此时此刻,就算在这里向闵琢舟提出祈求的人不是他,或者那份祈求不是“别再离开”,他都会因为两次舍生忘死的“救命之恩”答应——无论是谁,无论任何事情。
得偿所愿,裴彻却没有半分的如释重负,他抬眼和闵琢舟对视,看他眸光平淡得如烧开后又晾凉的温水,某一瞬间的裴彻有种被看穿的狼狈,只好仓促而潦草地移开视线。
闵琢舟:“我能给的只有这么多。”
那声音轻得如同无奈的叹息,不知在说给谁听。
后来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,裴彻也没回那比普通病床贵几十倍的多功能床上躺着,两人就各自躺在套间卧房的大床一角,连呼吸都刻意放低。
不知是不是麻药劲儿过了,裴彻受伤的那半条胳膊疼得磨人,他一直没睡,强忍着辗转的冲动,视线静悄悄地落在闵琢舟清瘦的略微起伏的背脊上,似有几分挣扎。
时光的指针在黑夜中颤颤巍巍地轮转,他最终还是伸出自己那只没伤的手臂,挖宝似的将睡着的闵琢舟揽进自己怀里。
“那天你说我们回不去了……那我们就不回去了,好不好?过去太辛苦了。”
黑暗中,回答他的只有怀中平稳而规律的呼吸声。
“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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