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曲罢,陆严和左手小指部分在不断颤抖,好一会儿才被堪堪压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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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立在钢琴旁鞠躬时,额上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,抬起身体时,目光直往我这个方向冲来,由锐利变得柔和,只不过一秒左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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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当然知道他不是在看我,他是在看沈一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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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出意外,这也许是沈一亭第一次听他如此正式地弹奏协奏曲,也是最后一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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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严和紧着眉头下台,步伐有点冲,不像平日里的他。可悲的是,我竟然从中窥到晚会弹错音那晚的我,我那时站在台上,定然不会比陆严和现在好上多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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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把失败归功于身体原因,很可笑,却又无可奈何。我明白他此时的心情,所以想他或许也能懂一点我在台上的挣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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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几分钟过后,轮到我上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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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的天气很好,心情也好,手指灵活不僵硬,没有生病,精力充沛,提前和指挥家、交响乐团的排列也很默契,助听器电力高达80%以上,《柴可夫斯基降b小调第一钢琴协奏曲》准备就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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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穿着沈一亭赠送的塔士多西服,手指按下第一个琴键之际,婉转的曲调流泻而出,恢宏的乐章即将在我手中完成。随着协奏曲的递进,我的情感随之迸发,时而热烈,时而低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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漫长的二十几分钟内,我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——我妈年轻时演奏协奏曲的录像,还有沈一亭在看音乐会时指着钢琴家的手指——我感觉我妈在注视着我,沈一亭也在,现场的所有人都在,我好像成为了庞大音乐会现场最渺小的人、也是最瞩目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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汗水在空中洒落,昂起的头颅、变换的脚、飞舞的手指与我的身体一起奏出华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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音符交织,在看不见的空气中缠绕,入耳,飞旋着,跳动着,宛若蜿蜒的小河在流淌中注入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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