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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啊……”
容诉云低眉瞧着苍白而毫无血色的腕骨。
他已经活不长了。
起初只是咳嗽,夜里难眠,到了后面就变成了时不时的咳血。看着白瓷杯盏里氤氲着的鲜红血丝,容诉云淡然失笑。
可不管容诉云如何病重,他也该上朝。
好几日不曾在朝堂露面,与容诉云不对付的官员提着眉眼,吊偷摸摸的给容诉云上眼药。容诉云之前请的是病假,他们只当容诉云是在府享福。哪怕容诉云乘坐马车前往城墙观望,也能给容诉云歪曲成世家公子的骄奢淫逸。
不过容诉云本来就是这般。
容诉云看向他们,如青竹般雅致端方:“容氏一族满门显赫,底蕴之丰富自然可让微臣挥糜,更不提微臣是父亲母亲的老来子,又有疼爱微臣之兄长,当真打小从金玉罐子里长成,甚至害怕微臣瞌睡受伤,这些金玉罐子都要被套上精致柔软的绣花蜀锦。”
这些朝臣显然想不到容诉云会这样。
他平素虽然牙尖嘴利,可不曾当中显耀家族背景。要知道,他们这位陛下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名士。
他们知道的事情,容诉云自然也知道。
但不等他们驳斥容诉云的失礼,容诉云已经上前一步。
容诉云不去看高台上的君王,他一字一句,拿出不属于他这破烂身子的铿锵力道,沉言上疏:“启禀陛下,城郊难民,臣俱会一一安置妥当,如若不成,臣且自请去官入狱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