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节

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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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了想，老实说道：“我只是想到了吴名师兄。玲珑所做一切不过是为了留得苓芷一缕魂魄存世。当初若是她对师兄表明实情，师兄不会令她失望，肯定和我一样答应为她超度。又何必……惹出一连串的事端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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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深深叹了一口气，热气喷在我后颈，怪痒痒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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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说道：“你以前和我讲过庄子鼓盆而歌的故事，可还记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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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道士低头道：“杂乎芒芴之间，变而有气，气变而有形，形变而有生，今又变而之死，是相与为春秋冬夏四时行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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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死，气之散；生，气之聚。死生之别，气形变化。小道士，你怎么也有执着外相的一天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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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方生方死，方死方生。方其梦也，不知其梦也。”小道士渐渐笑了起来，“觉而后知，死生一场大梦也。方烟，多谢你点醒了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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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敢，怎么敢当着道爷班门弄斧。”我又问，“那你之前是想问我什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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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沉默了许久，以至于我以为他不会再提的时候，他才略带几分不同寻常的扭捏说道：“你为什么没有走？我知道你很想去开州，我以为你会走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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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脱口而出：“因为我想和你一起去开州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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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话音落地，我后悔了，因为我明明知道事实不全然如此。可我为什么要撒谎？就因为我知道这个答案会让他高兴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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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概是有石头杂木挡路，身下马儿急急跃起。落地时，我向前一倾，下意识抓住了小道士紧握缰绳的左手。他的手忽然滚烫发热，甚至反过来将我的手握在手心里。此刻，我像是被他拥在怀里，刚才的回答更难以再解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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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许人生在世，能糊涂一点是一点，何必事事清楚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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