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节

声嘶力竭，哭到忘了过去与将来，忘了哭泣的原因是憎恨自己变成了我最看不起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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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才在僧房里挑逗小道士的人真的是方烟吗？她的一举一动是如此蹩脚地在模仿那个最寡廉鲜耻，不知羞，以妖冶媚惑我父亲的女人！我居然做了和她毫无差别的举动，我和她又有什么分别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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暴雨过后的夜晚，冷风更为清澈醒脑。我痛苦地拉扯自己的头发，似乎是想要得到一个必定让人痛苦的答案：明明千方百计要去开州的方烟，怎么会和留在定州的赵姬，困在教坊司的段云落得一样的境地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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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，可是，即使是走到这一步，小道士依然冷漠无情对我大吼：“出去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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极为可怕的一幕不受控地在眼前反复浮现，我忍不住低吼道：“他不要我了，他不愿受我驱使，我还有什么法子能保障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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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最后，哭不动了，我只能像个任人摆布的纸扎人一样定在原地，任泪水被风干，眼前一片“空空”，心中一片“空空”，脑中一片“空空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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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知道自己中途是否昏睡过，因为我已经没有任何感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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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我回过神来时，天空不再是深邃无垠的墨黑，而是灰蒙蒙的景泰蓝，然而蓝色紧接着再被稀释，一点一点化作鱼肚白……直到霞光将眼前的原本苍白的岩壁镀上一层淡淡光晕，我才缓缓转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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怔住……心跳仿佛漏了一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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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方，一轮巨大的红日从群山之中赫然跃出，百道金光刺透万里层云，迎面撞开我的眼帘。除了这昂扬向上的金轮，双眼无法再盛下任何一物，一颗沙，一粒尘埃都不可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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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高在上的骄阳是红色，却比金子更耀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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仰之弥高的巨日是金色，却比血液更鲜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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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和尚的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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