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春心打了一盆糨子,招呼老根和她一起在屋檐下糊窗缝,她一边往报纸条上刷浆糊一边叨咕:“气温下降了,趁晴,能拿出手,赶紧把窗户缝儿溜好。鼻儿大的窟窿斗大的风,不溜严实了不行……”这时,忙完豆腐房活计的老憨走回家来,眉开眼笑地跟春心学说:“长青二队又要去拉脚了,穆队长把做饭这活安排给咱,说后天就出车了,让把伙食整应当的。他还特意告诉我,二小队能把做饭的活安排在咱家,是魁子特意交办的。”春心说:“他是我生的,也是你养的,他能不掂寻咱嘛!你看你上回那个闪神儿,像要疯了似的!连我都跟你一溜顺拐了。”老憨说:“魁子把做饭的活给揽到咱家,能让咱隔三岔五改善一下伙食,也能给你一些工分补助。别看他媳妇把孩子的姓改了,他心里还是有咱的。”
当穆逢时把几个车老板和掌包领到老宅,品尝春心做的第一顿饭时,黄士魁这才敢与养父照面。黄士清夸母亲油饼烙得又薄又软,秦占友也夸酸菜汤好喝。吃完饭,穆逢时领着拉脚的两挂车碾压着薄暮轻寒向县城出发了。
老憨和小根凑到炕桌子前吃饭,黄士魁特意烫了一小铁壶白酒,把斟满的一盅酒恭恭敬敬放到养父面前的炕桌上。老憨乐滋滋地招呼道:“你也陪我整两口,防寒。”黄士魁自己也倒上一盅酒:“行,就一盅,整多了上头。”春心用围巾擦擦手,盘腿坐在老憨身边说:“魁子,这些日子你不来,你爹可没少叨咕。”黄士魁看了养父一眼,苦笑了一下。老憨啁了一大口,咂咂嘴唇说:“你可别咧玄,我可没那么贱。魁子是在咱跟前长大的,到多咱跟咱也是一心。”春心挖苦道:“就你像事儿妈似的,好话是你,坏话也是你。”老憨夹了一口酸菜,一边吃一边说:“别听你妈唠叨,来,喝。”爷俩把酒盅碰在了一起,发出一声脆响。
黄士清跟车拉脚,和秦占友出一挂马车。这天天色将晚时住进了三姓城东的大车店。大院里可停放马车,东西厢设有马棚,正房一栋旧砖房里有南北大通铺,能容纳几十号人住宿,来古城办事的乡下人大多选择在这里入住,图的就是便宜和便利。
吃过晚饭,抽烟闲聊说笑至夜深方才入睡。南北大通铺上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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