艾育梅说:“肯定是路上雪大,送亲的车不好走。”杜春心是提前几天和老憨顶子一起坐客车来的,见娶亲不顺也跟着着急:“这得等啥时候是个头儿,过了晌午这席还咋放?”老憨也说:“依我看,先别傻等了,没头哇!”支宾姚老美儿建议说:“特事特办,先放席,等新娘子和娘家客到时举行结婚仪式。”黄士魁说:“只能这样了,再等这席面就没法进行了。”于是姚老美一声吆喝:“准备开席——”灶厨的、跑堂的、帮工的都忙活起来。
除主人家三间房子外,左右邻舍也成了临时摆席写礼的场所。一家办事,全屯里人都知道,有的家派个代表,有的家甚至全家抬。随完礼的,就进屋找位子。支客人耳朵上夹一支烟,东屋跑西屋串,时而大声吵吵:“大家合桌,马上开席。”方盘手一手撑着大黑木方盘,一手扶着托盘边,在东西院穿梭,进屋就笑盈盈地高喊:“上菜了,上菜了,油着,小心油着。”捞忙的妇女把大方盘里层叠的菜盘端到桌子上,先上凉菜拼盘,然后上香气扑鼻的鱼肉和溜炒等热菜。
婚宴在十点钟开始了,可新娘子迟迟未到。由于雪太大,南官道沿途经乡镇组织村民挖通,但乡间路却还是封闭状态。南屯下道口离长青村有五六里路,半新的送亲面包车拐上乡间雪路时已经比预计时间晚了两个多小时,行驶不久就陷进了过膝深的雪壳子里。车上的人下来推也推不动,只好到屯子里打手摇铃电话,让金小手转告黄士魁:“雪太大,车在南官道口打坞了。”接到信儿,黄士魁赶紧领着顶子去求金书山,想用拖拉机去官道接亲,金书山二话没说,赶紧穿衣服下地,让金玲给烧一大锅开水。孟令春跟梁顶子开玩笑道:“顶子,你看你结婚这天赶的,好像老天爷考验你们呢!”顶子说:“可不是嘛,没想到挑这么个日子。”
水烧开了,油也加够了,梁顶子帮着金书山在东车库房弄了半个多小时,终于将拖拉机发动着。当拖拉机吼叫着迎着风雪出了村时,黄士魁的心才稍稍安稳。回到家,婚宴已经放了第三悠。艾育梅说:“没想到,结个婚这么糟心。要没有拖拉机,新娘子今天都过不了门儿。”黄士魁说:“是啊,金书山挺够意思,费好大劲才把拖拉机发动着。瞧这天气赶的,以后给儿女再办婚事儿,说啥不在雪天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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