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亲戚们拜祭袁相野,在他坟头上说了好一通话。那一天,北风和雪刮如冷刀子般。雪衣稍围得不紧,就往衣领袖口里钻。袁朴同说完了话,身上积雪成了雪人。抖完雪,如抖去以前种种不愉快地记忆,上马离去再也没有回头。
他不忍心挖袁相野的骸骨,又有长子还会回来,年年清明会有上坟的人,就只带袁相野的灵位回京。
动身那天因袁家人多,姚兴献过来照看。见到一大堆的灵位吓了一跳,随即满面笑容。袁氏一族从此开始的忠心,全体现在这返京的灵位中。
同行的还有伍氏兄弟,他们去年没有回京,今年也和太子一同回去。头一个伍大郎是最要回去的,溺爱大郎的母亲十一公主一年多思念儿子,用了抗议,吵架,绝食等种种方法威胁伍思德,伍氏兄弟再不回去,十一公主打算关城来长伴儿子。
已经对伍思德亮出明话:“你再不给我儿子,我就不要你。”
还有一个人,韦昌也跟在其中。
韦昌是最早知道太子离京的人,不是太子先告诉他,是韦昌主动来问。问的时候还是秋天,草地上一片赤黄,景色怡人。大家出去打猎,韦昌紧跟太子,等到看不到别人,问太子:“殿下过年回京吗?”
“回。”太子反问:“要我帮你带信还是?”殿下笑得坏坏的。
韦昌涨红脸:“不是带信,是把我带去吧。”自从张闺秀走后,韦昌瘦了一大圈。以前多爱热闹的人,现在有时候一个人出营坐着发呆,一呆就是半天。
伍氏兄弟出营玩看到过,爱搂草打兔子摸鸟蛋的姚宦保也看到过。
韦昌一天比一天沉默,直到秋天他忍不下去,找到打猎这样的机会单独求太子:“我怕自己进京,像大生二郎说的,张家的门也进不去。我随殿下去,殿下帮帮我,让我见到她的人,让我当面问个清楚。”
他人在马上,头越来越低,快和马头持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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