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横亘在他们之间。
那位先生亲眼看着他吞下了药物,这个一向忠诚的属下死在了他的面前,甚至没有一句怨言。
老乌鸦就要死了,但那只年轻的乌鸦死在他的面前,漆黑的羽毛失去光泽,唯有银发依旧像塞纳河畔的银月,流淌着德彪西的月光。
有人问:“要处理掉吗?”
已经活得太久的老人摇摇头,他叹了口气,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精力:“不,给他办个葬礼,就葬在我旁边。”
毕竟,这是他最得力的助手,他最信任的属下,即使是死亡,也可以带进地狱里的孩子。
乌丸莲耶凝视着那只死去的银发乌鸦,许久,才问:“波本来了吗?”
“他刚处理完旧金山那边的事,正在往回赶的路上。”
……
这是个阴雨天。
教堂的长椅上放着一束花,白百合和星茉莉上沾了微微的雨。老旧的圣经被翻到希伯来书的某一页,有人用红笔勾画了记号:按着定命,人人都有一死,死后且有审判。
这里正在举办葬礼,属于黑泽阵、不,属于琴酒的葬礼。
琴酒的葬礼举办得悄无声息,没有一个熟人到场,只有受雇佣的队伍沉默地走完了全部流程,仿佛上演在箱庭里的无趣人偶戏。
他活着的时候无人知晓,只有黑暗里的同类畏惧他的冷酷和疯狂;他死的时候反而安逸从容,就像是一个最普通的人。
贝尔摩德打着伞,远远地看了一眼,没有接近,就离开了。
从此以后,这个世界上,就再无琴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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