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0节

大雷鸣响彻皇宫上空, 划破天际的闪电掠过大殿中的白衣身影，竟衬得那人泛白的脸犹如鬼魅，仿若从地府爬出来的恶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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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瞬间, 大监恍似瞧见顾九卿唇角一闪而过的瘆人冷笑，待他细看, 依旧是那副犹如九天神女的清傲冷绝面孔，似乎方才所见乃是幻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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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监心有不安，正要将提前备的酒水端过去，却听得顾九卿轻叹：“起风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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狂风骤雨忽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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怒号的狂风将半开的窗子吹得砰砰作响，寝宫内的鲛纱帷幔狂乱飞扬, 昂贵的瓷器物什摇摇欲坠，剧烈的喘咳声被风声掩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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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雨声中，只能隐约听到魏文帝微弱至极的声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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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监惊道：“快, 快关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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宫人快速关上窗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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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雨声被阻挡了些，回荡在寝宫的喘咳声立时清晰了些许，魏文帝抬手遥指顾九卿，费力道：“过、过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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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九卿未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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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监提醒道：“王妃，陛下叫你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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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九卿这才慢慢地走到龙榻边，看着瘦得皮包骨再也无法亮出利爪的狠辣帝王，他并未跪下，也没了伪装的恭敬与谨慎, 甚至大不敬地扯了张凳子坐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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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对生命垂危的魏文帝，他冷漠道：“有何遗言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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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见顾九卿轻慢大逆不道的语气，大监直皱眉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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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是以前，谁敢这样同魏文帝说话, 脑袋早就掉了。但此时，魏文帝已然没有追究的经历, 就那么近距离看着顾九卿的脸，恍然间，又想起了当年的薛长宁，娇颜明丽，温柔善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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