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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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下起了雪，李未闻躲在被窝里，不知为何想家了。李府在冬天会生暖洋洋的炭火，奢华的花灯把夜色也妆点得亮如白昼。整个正月里，她爹都会得意洋洋地命人把搜罗来的各种奇珍异宝、金银珠玉摆放在厅堂，让所有的宾客来了一眼就能看到，真的好土好暴发户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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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她好想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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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么了？翻来覆去的？”寂静中传来裴昀的声音，“睡不着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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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”李未闻的声音带了点鼻音，突然忍不住问出了口：“……你们都很讨厌那个姑娘吧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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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哪个姑娘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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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上元节在酒楼弹琵琶的那个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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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裴昀想了一会儿，似乎才想起来，随口说，“哦，她啊。挺可爱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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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真的？”李未闻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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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昀慵懒的目光落在对方脸上：“我说她可爱，你用得着高兴成这样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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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不！”李未闻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差点露陷，急忙说，“我只是觉得她瘦瘦的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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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原来你是说这个。”裴昀打了个哈欠，“瘦怎么了？胖有胖的漂亮，瘦也有瘦的可爱。女孩子青春年华，在酒楼里尽兴地弹着琵琶，哪怕弹得像杀猪的调子，那种热忱却也还蛮有趣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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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李未闻第一次听人说她的琵琶弹得像杀猪，但不知道为什么，她却很高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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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起那些“天籁之音”的赞美，那“热忱”两个字，要真实得多，也豁达潇洒得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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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清晨醒来，阶前雪堆了半尺厚，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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