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

哼唱起来，是那晚裴昀唱过的《白驹》，声音因为醉酒而有点沙哑，本来应该是难听的，可是唱到最后一句时，却让人倏然间想要落泪，像锈刀子刮到了人心的最软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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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男人，究竟有什么故事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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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未闻突然间有点难过，又有点好奇，像是孩子窥见了悬崖——崖底可有百木丛生，千花竞放？抑或，只有冰天雪地的埋葬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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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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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是那天唱歌的少年？”李八郎醉醺醺地看了裴昀一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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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笑着点头，眸子清澈，如冰似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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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八郎凝视他许久，突然起身到屋角舀了一大瓢水，从自己头顶浇下，将自己整个淋透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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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正是寒冬腊月，李未闻他们都穿着厚厚的棉袄，看到他的举动，不由得愣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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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先生——”杜清昼惊疑地想要上前去阻拦，被裴昀轻轻制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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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琵琶，可以修；障眼法，也可以破。”李八郎全身湿透，却毫不介意，“这是珍贵之物，我不能出错，先给自己醒醒酒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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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个人对视一眼，都露出惊喜的神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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紫檀琵琶最外面的是子弦，向内依次为中弦、老弦和缠弦——这断掉的，是琵琶的第一子弦，声音低幽纯净，断弦的材质似乎也十分罕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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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八郎拨弄了一下断弦：“材料是‘风丝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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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丝是蚕丝的一种，因为极细如同一缕清风无形而得名。又因为坚韧有弹性，曾在军中被制作弓箭。这种材料极为难得，并不是寻常人家能找到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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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哪里能找到风丝？”李未闻急切地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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