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0章

他父亲却因你而死，这些年来，你如何才能做到若无其事地面对他？！”李八郎低吼，“你瞒他一世，你就能心安理得一世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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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轰隆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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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道惊雷滚过浓稠的黑暗，炸裂在耳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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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寺明灭的烛火落在少年愕然的眼睛里，那些燃烧的火星，仿佛无数惊心的疑问，想要连串成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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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水流进颈脖与心底，裴昀微微慌乱而茫然地等着那人回答，等了许久……却没有回答，也没有辩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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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周安静如死，静得如同默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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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什么东西无声崩塌了，裴昀眼里微微现出裂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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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么久以来，张九龄是少年唯一的亲人，是这世间最温暖的存在，是他无论何时都可以回去的家。他害怕这唯一的依傍被破坏，被撕裂，被冰冷无情的事实吞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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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是美的东西，被摧毁时就越残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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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会让他知道真相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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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如果知道了自己的身世，还会像现在这样信任你，依赖你，还是会恨你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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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不杀他父亲，他父亲却因你而死，这些年来，你如何才能做到若无其事地面对他？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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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几句话反复在他脑海中回荡，冲击得少年太阳穴生疼，恐惧像一只大手般攫取住了他的胸口。当初老师在岭南遇到自己，并不是偶然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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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己的身世，又究竟有什么秘密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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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裴昀来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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琴师附在张九龄耳边，轻声说。张九龄浑身一颤，猛地回过头，看到撑伞的少年苍白的面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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