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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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些年，你在御前弹奏的曲子，不仅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天子的想法——甚至，也日积月累地改变了天子的性情吧？”李林甫谄媚地说，“先生的琴音，就是慢性的毒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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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。”李八郎轻笑，“我的琴音并不是毒药，最多只是‘药引’而已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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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正的毒药，是人类自己的谗言。帝王拒绝了苦口的良药，选择了甜蜜的毒药，他的眼睛与耳朵便会被蒙蔽，他的心胸便会变得狭小猜忌。他亲近宠幸小人，就会渐渐不信任所有人，包括自己的儿子，当朝太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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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花冰凉，树下棋局黑白惊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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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慕下冷冷落下一子，这是最终的局，所有的棋子都已经就位，所有人都将迎向自己的宿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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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今晚夜幕降临之时，黑暗中将有新月重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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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明宫中，天子李隆基做了一个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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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当了几十年的太平天子，从来没有做过这样诡异的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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梦中一缕清幽的琵琶音不知从何方响起，仿佛来自苍穹洪荒，来自最初天地黑暗的混沌，风雨流连千古有遗恨，一弦一音撼动心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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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十五年了，你还记得那个人吗？”黑暗中传来的声音低沉威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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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愕然环顾四周，发现自己站在空无一人的大殿里，只有殿外的雨落在阶下。这种感觉有点恐惧，像是天地间只剩下冷冷的皇权、高高在上的龙椅，与金碧辉煌而毫无温度的大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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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记得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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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？……十五年前的谁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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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悚然抬头，看见一条巨大的白龙高高盘踞在大殿之上，明亮如古镜的眼睛俯视着他，就像居高临下地看着一个奴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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