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3章

海纳百川；有人的意志如参天大树，任四季风雨寒暑，仍坦荡如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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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若陛下信得过臣，就让臣代陛下去问一句，太子为何会有今日的不忠不孝之举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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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目相对，天子突然明白了对方的用意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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动摇叛军的信念，瓦解叛军的意志，粉碎叛军的斗志，是比武力更可怕的对抗；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危局中，比刀剑更有用的是，是人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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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势紧急，刻不容缓，张九龄朝李隆基行了一礼，毫不迟疑地转身步入风雨中，李隆基不禁脱口而出：“爱卿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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伸出的手还在半空，李隆基怔怔注视着黑暗良久，当初廊下的清俊少年，如今朝堂上的中流砥柱，他和他并肩一步步走到今日，多年君臣，多少复杂深沉的情怀，都被隔开在这纷纷雨幕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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站在阴影里的李林甫脸上仍带着殷勤的笑容，但眼底里毫无温度……他厌恶那种光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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厌恶那种总是相信能以一己之力而力挽狂澜的信心，厌恶那种明知有去无回却义无反顾赴死的脚步，厌恶那种永不妥协的固执和愚蠢，厌恶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孤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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厌恶那可以摔碎，可以毁灭，却永远无法征服的挫败感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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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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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九龄一身风雨，步入乱军之中，不知是谁喊了一声：“张相来了！”金吾卫们立刻形成包围圈，将他保护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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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乎所有人意料，叛军那边，太子也愕然大喊了一声：“住手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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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子手握长剑，甲胄之下是一张年轻的脸，并没有志在必得的暴戾，有的只是拼死一搏的恐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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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殿下为何带兵夜闯禁宫？”张九龄一抬手，淡淡推开两旁护着自己的刀刃，径直走上前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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