焚烧水仙花（一）

来了隐约的笑声。他不知道那是不是易茗，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在笑话他，他只是加快了脚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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远远的，唐晓翼便在校门口的路灯下看到了唐欣。唐欣和他在同一所中学，两人分属不同年级，但唐欣不必上晚自习，因而回家比唐晓翼早。她会在这时出现在校门口，这发生在唐晓翼的意料之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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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欣骑着一辆自行车，见唐晓翼出来，便神气十足地按响了车铃：“嗨——哥，快上车，我们回家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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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晓翼把书包扔到车筐里：“你要载我啊？我只怕我没这个福气，毕竟我可不想英年早逝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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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欣早习惯和他拌嘴：“有我陪着你一起去阴曹地府，你就知足吧。别废话了，快上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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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顺从妹妹，跨上了后座。可怜他生得人高腿长，若要坐在单车后座，非得把双腿蜷缩起来不可。唐欣骑车倒是四平八稳，慢悠悠地兜着风，时不时和哥哥说说话。她告诉唐晓翼，奶奶受邀去参加某场晚会了，不在家吃晚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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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现在她应该到家了，希望我们回家时她已经休息了。”唐欣说，“老人家，到底年纪上来了，精力远不如从前，早点休息也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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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晓翼漫不经心地“嗯”上一声，双臂虚虚环住妹妹的腰身，礼貌克制地保持着距离。他提醒她：“注意看路，回家再聊天也是一样的。”妹妹便从鼻子里发出神气的一声“哼”，像决意同他赌气，果真不再说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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途径十字路口，唐欣停下来等红灯。时值八月底，翰城的夜风依旧混杂着热气，把汗液从毛孔里蒸腾出来，黏糊糊地粘住衣裳。兄妹俩都穿着新发下来的校服，涤纶材质透气性差，唐欣颇觉不适地抬手去拨后背的衣裳，试图在衣料与肌肤间隔出一道呼吸的空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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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晓翼抬眼，盯着红色的倒计时数字，默念着：三十九、三十八……十八。在数字跳到“七”的那一刹那，一阵发动机轰鸣声从他们身边掠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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