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万岁爷方才更了衣,现下正看折子呢。等会儿到了东暖阁,姑姑就跟在奴才身后进去,先不用出声儿请安。倘若万岁爷要问您,您再张口回话就成……”刘喜半侧着身子,细声嘱咐个不停。
尚盈盈本来还老神在在的,却架不住大伙儿轮番关切。此刻望见东暖阁外的青竹帘子,她倒真像被念得心慌了似的。
在门前没瞧见来寿,尚盈盈便顺口问了一句:“大总管今儿没在?”
“师傅给主子娘娘送东西去了,”刘喜轻声道,“姑姑放心,奴才会照应您的。”
见二重帘后折晃出珠光玉影,刘喜适时住了嘴,引尚盈盈步入东暖阁。
阁内鎏金博山炉的隔火片上,正熏炙着一把松柏枝。几缕甘冽青烟蛇行而上,劈开淤积的暑热,又缠住冰鉴里溢出的白雾,与半融冰山一同淌下凉意。
毋须担忧妆粉会热脱,尚盈盈放缓气息,足尖儿点上地砖,轻得好似猫儿踩雪。
仰面视君是为大不敬,尚盈盈知晓规矩,始终低垂着眼睫。
待走得近了,始自余光中瞥见一人,正身着紫地妆花纱龙袍,端坐在御案后拈笔蘸墨。
须臾间,缥色绿瓷杯盏已被呈至皇帝手边,竟未闻一声碰响。唯有半截儿墨绿衣袖,兀自闯入帝王眼帘,又悄无声息地缩了回去。
晏绪礼分了心神,手腕陡然悬停于纸上三寸处。
拇指无意识摩挲了下玉韘,晏绪礼没掀眼去瞧,便径自端起茶盏,往鼻尖下一送。
敬亭绿雪混着松柏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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