堂悬挂的那副对联。
他身后,杜广弘满嘴是血,狼狈地摔倒在地,被扶山恶狠狠踩住脊背。
杜广弘艰难地仰起头,目眦欲裂地盯着谢观澜,恨恨道:“你以赈灾之名带兵闯进阳城,又声称本官中饱私囊侵吞赈灾银,将本官一家三十七口尽皆屠戮!谢观澜,你眼中可还有王法,可还有天子?!”
薄金色烛火,勾勒出谢观澜优越挺拔的骨相。
他玩味地看着那副对联,“‘侍卫天子忠君报国,端绪安民兼济天下’……杜太守不愧是天子门生,在西南为官十年,却仍旧不忘本心,时时刻刻牢记着忠于天子。”
“‘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率土之滨莫非王臣’!”杜广弘吐了一口血沫,“本官不报效天子,难道报效你谢指挥使吗?!谢观澜,你肆意诛杀朝臣家眷,你就不怕将来天子问罪?!”
谢观澜低笑两声。
他慢慢转过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杜广弘。
脑海中,谢拾安的腿伤历历在目。
他记得闻星落是怎么被迫和他流落荒村缺衣少食的。
他更记得,当年谢厌臣是如何远赴京城替他当了七年质子,是如何被欺负成现在不人不鬼的样子,是如何背负姨娘的骨骸,抱着带姨娘回家的信念,独自穿过茫茫大雪的。
青年的狭眸晦暗深沉,好似寒渊。
他看着杜广弘,又像是透过他在看别的什么人。
他幽幽道:“杜大人怎么知道,将来不是在下问罪天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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