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滕王醉眼朦胧地躺下,突然在黑暗中翻了个身:“我只是心疼你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。”
一夜的烈酒仿佛要浇透殿外三尺寒雪,这些年来,叔侄之间有太多的误会,心中有太多的块垒。
滕王很快便睡着了。李治躺在他身边,幼时的玩伴手足温热,像是在日渐流失的岁月之下,还有一颗滚烫的赤子之心,不曾改变。
临别之时,李治突然说:“滕叔回了隆州之后,再替朕画一幅河山图吧。”
滕王回过头来,眉宇间的意气已不再少年,但轮廓仍然俊美,凤目好看地弯了起来:“遵旨。”
细雨如丝,滕王潇洒一拜,转身离去。
那幅河山图画了很久,直到又一年大雪纷飞,才送到东都洛阳。
不知为何,滕王自己没有来,据说是他故地重游,在洪州滕王阁下种地,担心幼苗畏惧寒冬,便逗留了些时日。这些多年过去,滕王仿佛仍然是那个任性的少年。
对他来说,天子的邀约,也许真的不如几根草重要。
此时李治已经病得很重,双眼已不能视物,让太监替自己将画展开:“滕叔画了些什么?”
太监小心翼翼地展开画轴,露出错愕的神色:“这……是一幅空白卷轴。”
冷汗顿时从太监的脸上流了下来。陛下圣旨让画画,滕王竟然用一幅空白卷轴来敷衍?
还有句话太监没敢说,若要说一句大不敬的话,卷轴上倒像是被人胡乱踩了两脚,有几个歪歪斜斜的脚印,抹也抹不掉。
“什么也没有……?”李治怔了怔,良久,突然起身来到窗前。
太监等了许久,也不见天子动弹,那人影仿佛凝固成了天地间沉默的雪山,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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