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追兵。他解开中山装第三颗纽扣的动作,像数学家卸下伪装:“想要数据?过来量量临界温度。”
第一滴血落在陈年麦粒上时,林穗摸到了阁楼暗格的《列宾素描集》。泛黄纸页间夹着的并非画作,而是张曝过光的相纸——1968年酒泉基地的冲天火光中,周怀民将燃烧的笔记本按进儿子后背。
楼下的打斗声突然沉寂。林穗咬破手指在相纸背面速写,她的血混着显影液中的银盐,逐渐浮现出周延川昨夜埋在地窖的微型发报机。当王铁柱的砍刀劈开阁楼门板时,她对着满地麦粒轻笑:“你们要找的数据,早被麻雀叼去筑巢了。”
晨光刺破云层时,革委会主任的茶缸重重砸在《春耕备战图》上。被玉米粒击穿的墙洞里,露出林穗昨夜嵌入的镜片——阳光经折射在打谷场拼出巨大的ζ(s)函数图像。周延川的鲜血还凝在公式的零点上,像一串未解的密码。
“这是美帝特务的阴谋!”张建军指着数学符号尖叫。林穗蘸着露水在黑板报上画向日葵,花盘里的籽粒排成二进制代码:“主任您看,这明明是‘备战备荒’的艺术字呀。”
王铁柱的砍刀还嵌在粮仓梁柱上,刀柄缠着林穗的红色围巾。周延川失踪的第七天,她在河滩发现他留下的野菊标本,花瓣排列成斐波那契数列,茎秆上刻着新坐标:东经109°42',北纬34°56'。
那夜暴雨冲毁了三号堤坝,却冲出了深埋的苏联气象卫星残骸。林穗在锈蚀的舱体上喷涂《天河图》,用银河的走向掩盖燃料箱的裂痕。当KGB的监听电波掠过秦岭,她正把周延川的微分方程谱成山歌,由放羊娃传遍七沟八梁。
冬至那天,失踪的记分员带着冰碴归来。他推开知青点木门的瞬间,林穗的炭笔正停在墙绘最后一笔——他教她的纳维-斯托克斯方程,化作春汛中跃起的鲤鱼,鱼眼里嵌着从卫星残骸拆下的光学玻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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