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头,酱汁滴在织金桌布上晕开朱砂色。
沈嘉岁盯着那抹污渍,想起原著里沈钧钰这位世子爷的“诗才”。
上月那首艳词分明是写楚馆花魁的“一点朱唇万人尝”,此刻在父祖口中倒成了风雅之作。她低头扒拉玛瑙碗里的胭脂米,突然被水晶肘子的油香勾得失了魂。
沈嘉岁风卷残云般扫过十八道佳肴。
翡翠虾饺咬破时溅出蟹黄,佛跳墙的浓汤在舌尖化开,最后一口樱桃酪还没咽下,春桃已捧来汝窑茶盏。
她盯着海棠花式攒盒里的玫瑰酥直叹气——这身子要是能长四个胃该多好!
“祖父。”沈嘉岁打了个饱嗝,摩挲着盏底“永定侯府”的篆刻,茶汤映出她凝重的眉眼,“今儿孙女核了账目,府里每月要支三四千两,现银却不足四千了。”
老侯爷正叼着蜜汁火方,闻言笑出满脸褶子:“慌什么,秋收的庄子银子过两日就到。”
金丝楠木算盘被推过来时,侯爷沈文渊的玉扳指磕在桌沿叮当作响。
“爹的年俸折银不足百两。”沈嘉岁指尖划过账册,墨迹在“永庆街绸缎庄”处洇开团乌云,“十二间铺子倒有九间亏空,城外千亩良田统共收了一千八...”
她突然顿住,这数字搁现代可是百万巨款,怎的侯府竟能挥霍至此?
裴淑贞的缠丝点翠簪晃了晃:“昨儿你三叔还支了五百两买前朝字画。”
话音未落,老侯爷拍着紫檀椅扶手嚷起来:“明儿老夫就去宫里哭穷!上回夸皇上新得的汗血宝马神骏,转眼就赏了二十斛东珠!”<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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