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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申时,醉花楼天字号雅间珠帘轻晃。
邓玮翘着腿打量满桌珍馐:“永定侯这是唱哪出?”
沈文渊亲自斟酒,脸上堆满了笑:“昨日是老夫糊涂,太白楼哪比得上皇陵工程?”他压低声音,“那可是千万两的油水!”
酒盏“当啷”磕在描金碟上。
邓玮的瞳孔倏地收缩——皇陵督造乃是由工部把持,他姑父正是工部侍郎。
指尖无意识摩挲腰间翡翠坠,想起昨日熹妃托人捎的话:皇上近来总念叨地宫寒凉。
沈文渊觑着他神色,又推过一碟水晶肴肉:“邓少爷可知,前朝杨督造光是石料差价就吞了八十万两?”
他说得含糊,却见对方喉结重重一滚。
窗外忽然飘来丝竹声,邓玮猛地惊醒:“侯爷说笑。”可袖中颤抖的手指出卖了他。
沈文渊心中冷笑,面上越发诚恳:“老夫愿为邓少爷牵线工部。”
“不必!”邓玮霍然起身,碰翻了蟹黄汤包。滚烫汤汁溅在沈文渊官袍上,他却恍若未觉:“本少爷自有门路。这酒吃的寡味,侯爷不如叫几个美人来助助兴。”
“正有此意。”沈文渊笑呵呵地应了。
雕花窗棂透进几缕残阳,邓玮手中的琉璃盏映着沈文渊笑得僵硬的脸。
歌姬抱着琵琶咿咿呀呀唱着小调,忽被邓玮甩出的银锭砸中裙角:“滚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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