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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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听你的……不是要分手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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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终于从困倦里，支起没骨头似的倦懒身体，他手中捏着个玻璃杯，朝女生晃了晃，杯壁的雾气凝作水珠，从他修长指骨滑下，滴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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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在意地拂落，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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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就祝你和你男朋友恋爱快乐，百年好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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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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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块撞击杯壁，清冽干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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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——笃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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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窗忽被人叩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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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枝眼皮蓦地一跳，抬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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昏黑的车窗犹如记忆与时间的分割线，将过去和现在割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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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内是她沉湎的过往，车外，少年身形已脱去往昔色彩，清拔修挺，微微弯腰，修长指骨屈着叩在她车窗前，眉眼都作青年模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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陌生又熟悉，只是他眼底，与记忆里像要将她灼成灰烬的热烈再不同，他望她冷漠，疏离，拒人千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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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枝明明是想逃跑，却在这一刻，在那人该是看不清她模样的眼神里，将车窗降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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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时间的分水岭在此刻消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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梦魇之人近在咫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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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枝眼都不眨，一点一滴收尽眼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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庚野那时候总嫌自己睫毛长得卷翘，几次想剪短，但偏偏别枝喜欢它触贴在指尖的柔软弧度，他就放任不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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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七八年过去了，还是很长，很漂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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