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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鹿编修倒是有宝马香车。”
两人习惯性互怼完,相视一眼,齐齐苦中作乐的笑了。
不过不得不说,能活着再逢故人,还是让人庆幸欣喜的,尤其是这等前路未卜、生死难料的时刻,能与故人似从前般轻松言语几句,更觉来之不易分外让人感怀。
说起她与鹿衡玉,也算渊源颇深。他们同年科考取士,又同年在殿试上被先皇相中,以末流成绩之姿齐齐被先皇破格钦点成了探花、榜眼。然后他们两个名不副实的一甲,就与实至名归的状元沈砚,被先皇金口玉言为太初三杰,成了点缀先皇政治生涯的微末一笔。
之后又同被授予正七品翰林院编修官位,同在翰林院入职共事,同被沈状元排斥、被同僚排挤、被上峰不喜……或许是同病相怜,两年共事下来,本互看对方不顺眼的两人竟渐渐惺惺相惜起来,倒也处出几分真友谊。
政治场上从来凶险,别说错一步哪怕错句话就可能会万劫不复,两年共事生涯足矣他们摸透对方的脾性一二,遂也敢在对方面前吐出几分真言,排解些难为外人道也的苦闷。
譬如现在,两人在过了之前寒暄阶段后,就怅然忧惧的低声谈起现在时局。
“西街事情可知?”
“如何不知,外头已疯传,兖王马踏西街,天街踏尽公卿骨。”陈今昭撩开车帘往外头看了眼,放下后压了嗓音,“传言应有夸大其实成分,今早已遇见了不少活着的西街公卿。”
鹿衡玉外祖家豪富,有钱财开道,情报来得自然多些。他迅速凑近,低声如实相告:“整条街不尽实,半天街足有。”单手做了砍杀的手势,“国舅公府、郑国公府、广平伯爵府、平阳侯府、以及刘阁老府都被杀尽了,连妇孺都一个未留!还有几家被抄了家,全家老小被押在天牢里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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