传来环佩叮咚。西施身着夫差新赐的越地罗裙,裙上绣着的朱槿花正在暮色中诡异地开合,她腕间的玉镯映着炉火,竟映出“羽弟之墓“四个字——那是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的少年埋骨地。
“这剑有两股剑气。“西施按住剑柄,指尖触到那颗珍珠,“一股像你,一股像......“
“像当年若耶溪的水。“范蠡打断她,将残片悄悄投入炉中,青焰轰然腾起,映出他泛红的眼角,“夫人该回去了,王上还等着看新剑试锋。“
西施转身时,罗裙扫过炉灰,露出半幅未燃尽的帛画。画上是两个少年在竹林比剑,其中一人腰间挂着的玉佩,正是夫差今日佩戴的“吴宫玄鸟佩“。她忽然想起今早梳头时,在发间发现的竹屑——那是只有越地“断发纹身“的部族才会用的剑鞘材料。
铸剑台的铜钟突然轰鸣。范蠡望着渐暗的炉火,想起少年临终前的笑:“阿蠡,他们要的不是剑,是越地的魂。“此刻剑身上的朱槿花仍在隐隐发烫,他知道,这把饮过两个越人血的剑,终将在某个月圆之夜,剖开姑苏台的重重帷幕,让二十年前的那场大火,重新烧进吴国的心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