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句话像是毒蛇的信子,冰冷的钻进她的耳膜,激起一阵战栗。她浑身僵住,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,连呼吸都变得艰难。
她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。
周围的目光飘飘的掠过,又很快移开,仿佛这一幕再寻常不过。有人低声调笑,有人漫不经心地继续聊天,甚至有人举起手机。仿佛围观一场即兴表演。
她记得母亲跪在鱼摊前,布满冻疮的手指颤抖着数出最后一沓皱巴巴的钞票,指甲缝里还嵌着洗不净的鱼鳞和血丝。
她记得哥哥送外卖摔断腿的那晚,硬是咬着牙把电动车推回家,笑着说:“哥再送五百单就能给你买电脑。”可半夜却听见他在厨房里疼得抽气的声音。
她记得邻居的闲言碎语:“周家真是疯了,儿子腿都摔瘸了还要供女儿读书,姑娘再好也是别人家的!”菜刀剁在案板上的闷响中,母亲第一次吼回去:“我闺女是要当教授的!”
全家像榨汁机般压榨自己每一滴血肉,才把她塞进这所镶金砌玉的牢笼。
而她连跪着爬出去的资格都没有。
“怎么?”他勾唇讽笑,嗓音里带着恶劣的愉悦,“不愿意?”
“像你这样的杂草——”梁慕白俯身,薄荷混着汗水的味道压下来,“能蹭到我的鞋底都该烧高香。”
他的指尖顺着她的脖颈滑下,像毒蛇游走,最后停在她剧烈跳动的脉搏上。
“现在装什么清高?嗯?”
她仿佛听见自己灵魂碎裂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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