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时医生上门诊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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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燧躺在床上，睁开眼睛时，天边微微泛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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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感到异常疲惫，呼吸沉重，胸口像压着一块钝钝的石头，连翻身都需要很大的力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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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烧让他的意识模糊不清，情绪也被身体的痛楚吞噬，脑海里嗡嗡作响，像有无数碎片在翻搅。他蜷缩在被子里，从床头摸出手机，给班主任发了一条请病假的消息，便再度沉沉睡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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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觉漫长又混乱。他反复梦见自己奔跑在陌生的街头，有时是逃，有时是追。街灯苍白，路面湿滑，空气里漂浮着压抑的噪音。他看不清人群的脸，只听见各种声音在耳边盘旋——有人喊他的名字，有人咒骂，有人低声笑着叫他“畜生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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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拼命奔跑，却像被困在一个永远没有出口的圈套。整座城市像是活着的，悄无声息地合拢，吞没他每一条退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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忽然，眼前一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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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来到一片旷野，青草疯长，风掠过地面，发出低低的呢喃。阳光照下来，温暖却不真实，像被滤镜裁剪过的幻觉。前方站着一个穿着校服、披着长发的少女，背影纤细，轮廓像极了时之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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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向她走去，心跳剧烈得几乎炸裂。可当他终于靠近，那人缓缓转身——脸上空无一物，像被风抹去五官的泥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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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猛地惊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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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已微暗，黄昏洒进来，映得房间一片寂静的橘色。他全身湿透，喉咙发涩，烧已经退了，只剩下一股沉沉的空虚和胃里的饥饿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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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燧怔怔地望着天花板，脑海中那张无脸的面孔迟迟不散。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，像是从梦里带来的回音，又真实得令人恍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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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披了条毯子去开门，门外站着顾舟，手里拎着一个外卖袋子，神情有些不太自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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