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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子澄单膝跪地,玄色披风扫落案头油灯。
火苗在舆图上烧出焦痕,形状竟与灞河走势如出一辙。
苏允伸手将他拉起,掌心的老茧蹭过平子澄的护腕:“文彦博的援军至少三万,重甲骑兵一万,弓弩手八千。”
他的指节叩在沙盘上的芦苇荡模型,“你带的骑兵要像狼群,咬住咽喉就不松口。”
更漏声里,远处传来隐约的马蹄声。
苏允推开雕窗棂,雪粒子扑在脸上生疼。
他望着东方渐白的天际线,将大氅甩上肩头,笑道:“我要亲自去灞桥校场。”
转身时瞥见平子澄欲言又止的神色,忽然笑了:“放心,海夫不是莽撞的人。
他在渭水北岸擂鼓,文彦博必定调泾原军从侧翼包抄。”
而我们的五千轻骑,就藏在这芦苇荡里。”
听到这句话,平子澄突然明白了——所谓破长安,不过是诱敌的幌子。
春明门的喊杀声会像磁石,将整个西军的精锐都吸向长安这座熔炉。
这是先生最为常用的围点打援!
“长安是饵,而援军才是大鱼!”
……
雪粒子砸在郑朝宗的铁盔上簌簌作响。
他攥着苏允的密函,指节在牛皮封套上硌出青白,忽然仰头大笑。
笑声惊飞了辕门外三棵老槐树上的寒鸦,黑压压的羽翼掠过“郑”字大纛,将夜色撕出几道破口。
“传令全军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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