服上沾着的泥点已半干,像落在霜色上的墨渍。
“褚大人。”她福了福身,声音压得低,眼角似有红痕,“恩师的事,我心里也不好受,只是前几日偶感风寒,实在没能亲自去守灵,还望大人莫怪。”
褚溯唐颔首,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砂纸:“李小姐有心了。”
李玉柔提着食盒从巷口走来,素色披风的系带被风刮得松了,露出月白裙裾上绣的暗纹兰草。“褚大人,忙活了这许久,定是累了。”
“其实……我原是记着日子的,那日清晨都备好了车马,偏巧山茶来回话,说您定的是后日开坛,我想着不差这一日,便歇了歇,谁知……”她叹了口气,语气里掺了点委屈,“等采月从外面打听回来,才知是山茶记错了日子。想来她也是无心的,许是这些时日累着了。”
褚溯唐的眉峰微不可察地蹙了下。他分明前几日就吩咐过府里,将开坛的时辰写在帖子上递到李府,怎会记错?
她将食盒递过去,声音柔得像浸了水的棉絮,“我让厨房备了些清粥,您垫垫肚子。看您这几日都没好好歇息,不如我陪您在附近走走,散散心神?”
褚溯塘本想回绝,可望着她眼底那抹恰到好处的关切,终究还是点了头。
两人沿着护城河慢慢走,岸边的芦苇被风吹得沙沙响。李玉柔时不时说些镇岳司的旧事,语气温和,像在刻意冲淡这几日的沉郁。路过一间茶馆时,她轻轻叹了口气,似是随意提起,
“你说我那远方来的山茶表妹,还真是难以管教,管严了人家说我苛待她,管的松了……又实在见不得她如此放荡……一个女儿家,传出去可怎么得了?”
“怎么了?”褚溯塘的眉峰几不可察地动了下。
前几日我瞧她总是偷偷往外跑,问起只说去采买,可方才采月回来说,在西街的酒肆后巷,瞧见她……”她顿了顿,抬眼时眼底浮着恰到好处的为难,“瞧见她跟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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