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茶是拖着灌了铅的腿回的家。
巷口的老槐树落了满地碎叶,她踩着那些枯脆的声响往前走,脸颊上的泪痕早被风吹干,只留下紧绷的涩。方才在西街后巷摔的那一跤,让膝盖泛着钻心的疼,可比起心口那片凉透的荒芜,这点疼竟算不得什么了。
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时,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。她心里一紧,快步冲进里屋,就见爷爷蜷缩在土炕上,脸色蜡黄得像张陈年旧纸,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口起伏。
“爷爷!”她扑到炕边,握住老人枯瘦的手,那手凉得像块冰,“您怎么了?您醒醒啊!”
山茶扑过去时,爷爷正剧烈地咳嗽,帕子上溅开的血珠在昏暗中泛着暗紫的光。她慌忙按住老人的胸口,指尖抖得像秋风里的叶。
“爷……您撑住,我这就去请大夫,我这就去……”
老人咳得喘不上气,枯瘦的手抓住她的腕子,力气却大得惊人。“别去……”他的声音气若游丝,眼窝深陷,“李府……不会管的……”
“会的!他们会的!”山茶的眼泪砸在帕子上,混着血渍晕开,,他们不能不管您!我这就去找管家,去求表姐……”
“傻丫头……”老人咳了两声,又呕出一口血,眼神涣散了些,“那柴房……本就是他们……施舍的落脚地……咱们这样的人……命贱……”
“不贱!爷爷不贱!”山茶死死攥着他的手,那手凉得像冰,“我去借钱,去求红蕖姑娘,她心善,她一定肯帮我……您等着,我这就去找她,城主大人也在,他们会救您的……”
她想抽回手,老人却抓得更紧,浑浊的眼里忽然泛起点光,像油灯燃尽前的最后一跳。“别去……丢人……”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,“爷爷……不中用了……别为我……惹祸……”
“我不怕!”山茶的哭声在狭小的柴房里撞出回音,带着绝望的嘶喊,“我什么都不怕,只要您活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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