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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防笑着将日录捧给了沈括道:“沈相公收好!”
沈括郑重其事地收下道:“丞相一片心血所在,沈某必交给魏公。不知有什么话让沈某转告魏公?”
王安石沉吟片刻,徐徐道:“老夫老病之身,怕是很难再替朝廷尽什么力了。”
王安石继续道:“老夫晚年自负三事,一是诗句,二是书法,三是为政治国还有一些可以值得后人借鉴的地方。”
“譬如老夫之书法,得无法之法,然尔等不可学,学之则无法。”
众人听王安石之言,一并点点头。
沈括也通书法,王安石的字歪歪扭扭,乍看下有些丑态,不过仔细一看,杂乱无章之间又有章法,有魏晋之风。
很多人想学也不得门径。
天下书法有数名家,章越算一个,蔡京蔡卞其二,苏轼其一,这几人要学都可以学个大概的样子。但唯独王安石的书法怎么学,也学不像。
王安石道:“治国何尝不是如此,师其神者达,摹其形者滞。”
“是了老夫记起一世,章公当年与言过,一位僧人路过西湖时作诗一首,昔年曾见此湖图,不信人间有此湖。今日打从湖上过,画工还欠费功夫。”
“魏公始终对老夫变法之道将信将疑,觉得错处良多,老夫也不以为意,但盼他以后继续走下去,希望有朝一日,他能到老夫的坟前,点上三炷香道上一句,画工还欠费功夫!”
说完王安石不再言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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