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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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中的未尽之言，方柳从闻行道眼中尽数读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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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柳淡声问：“代为赴死，而后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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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行道便答：“若果真如此，愿你能偶有忆起我之时。若忆不起，愿往后的莺州，不再有如今年一样清冷的风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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营帐内点了烛火，燃烧时发出细微的声响，照亮二人四目相视的侧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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帐外，无闻行道和方柳召见，将士们不敢随意靠近，故而只能听到不远处轻微的脚步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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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仿佛历经沧海桑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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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于，方柳静看闻行道片刻，收回目光，瞧了瞧燃着的灯花，神思缥缈：“那日萧然山庄外，与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闻大侠百闻不如一见，方某便一边试探，一边修改棋局，是因一眼看出你与我殊途同归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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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行道沉声：“何为殊途同归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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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自世间举目无亲，却有志于江湖——”方柳终又看向他，语气笃然，“亦可有志于八荒，做方某的同路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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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此话击中，心间鼓噪震动不已，心神全凭眼前人的一言一语，一动一静所掌控，闻行道一时竟恍惚不已，俊毅面容难得呆楞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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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嗫嚅片刻，只道出一句：“我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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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待他说些什么，方柳定定瞧他，弯唇反问：“你可知，世间有多少人愿为我而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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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必思考，答案脱口而出：“数不胜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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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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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他而死，该是殊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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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所以闻行道，你不必为我而死，不如为我而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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