臂似是想将她揽得更紧。
但她额心银光骤然一闪,趁他神识尚未全回,灵息化作银线划破水雾,倏然逃离。
*
寒潭水雾翻涌,幽蓝蚀月如血,石台上的男子银发半湿,肌肤苍白,胸膛起伏间,带着些微沉重又缓慢的喘息。
良久,他睫毛微微颤动,缓缓睁开了眼。
那双幽深无底的黑眸,在残碎蚀月光下浮映着一层淡淡的寒意,深处,隐隐潜藏着森然的幽冷与压抑的暴戾。
沉孤棠静静躺着,感受着体内灵脉缓缓归位,神识从某种冰冷而压制的禁锢中,一寸寸脱离。
先前,他的神识被古老而陌生的力量封锁,意识陷入半梦半醒的混沌,身体只能凭本能行动——感知着柔软温热的气息,本能地索取,占有,吞噬。
他知晓自己正在做什么,却无法清醒,更无力抗拒。
直到此刻,当压制消散,神识彻底回归,他才真正苏醒于这片死寂寒潭之上。
指尖缓缓移动,掠过胸膛本应血肉模糊的伤口。
掌下,只有新生肌肤覆盖的触感,温热而平滑,仿佛之前那道几乎贯穿胸腹的重伤,只是虚幻梦魇。
眉眼微垂,沉孤棠低声笑了笑,喉间滚动着干哑的闷声。
……愈合得太快了。
快得——不合常理。
脑海深处,一幕幕记忆浮现。
那一夜,苍岚岚潮暴动,门中弟子陷入险境,他本应已成功封锁墟裂。
却在最后一刻——随身的「酒葫芦」崩碎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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