们手持桃木长柄,将驱邪、驱毒虫的桃枝水泼洒在砖缝之间。
礼房书吏以朱砂笔饱蘸丹砂,在每间号舍门楣题写“文昌庇佑”四字,和考舍编号。
“张游艺,丁字七十六号!”
张游艺微微颤颤的步入那方青砖小舍,老茧横生的掌心抚过门楣丹砂未干的“文昌庇佑”,竟触到些微温意。
半丈见方的号舍里,桃木案几上驱虫水痕犹湿,分明是衙役泼洒时太急。
他颤抖的手指抚过冰凉的青砖墙,
五十载以来,县试屡屡落第时撕碎的稿纸,此刻都化作沟壑间奔涌的热泪,在沟壑纵横的脸上蜿蜒。
远处传来礼炮轰鸣,
他哆嗦着咬开狼毫笔套——那支半秃笔的狼毫笔尖,终于要蘸上府试的墨砂。
江行舟提着考匣,步履沉稳,踏入【甲字一号】考舍。
号舍内,一方陈旧的檀木案横陈,其上“格物致知”四字刀刻深邃,墨色如铁,历年以来不知多少童生在此伏案疾书,字痕已浸入木纹。
案头一盏青瓷烛台釉色温润,限用的三根官烛,静静伫立,烛泪未凝,尚待点燃。
考舍门前竹帘低垂,以防窥视。筛落几缕晨光,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暗影。
帘外脚步声、低语声皆被阻隔,唯余一缕清风偶尔拂过,掀起帘角,又悄然落下。
角落恭桶覆着石灰,气味被压制得极淡,只待酉时更换。
江行舟盘膝而坐,闭目凝神,呼吸渐缓,如老僧入定。
他在等——
等那一声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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