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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看着这情况似乎越来越失控,不少人想往前挤,有人已经扒到了沈志和的桌子前头,满宝心里一紧。
她爷爷不会出事吧?别看这里总共才几十户,这要是发生踩踏事件也不得了啊。
她想要让她奶往旁边让让,至少别抱着她往人堆里站。可是还没等她想好怎么说,上头又有人说话了:“大伙儿听我一句劝。”
这声音,是她爷?
满宝好奇地看过去,就看到那大喇叭果然转移到了她爷的手里,旁边的大队长正在不停地抹着额头上的汗。
大队长说话都没用?她爷一个预备会计能顶事?
满宝扒拉着她奶的胳膊,把自己圈得更紧了点,眼睛倒是直直盯向了她爷的方向。
说来也怪,大家伙儿居然真的安静了下来。
沈志和叹了一口气,把喇叭轻轻搁在青石案上,枯瘦的手指拂过算盘梁上刻着的"戊戌年立"字样——这是当年他阻止公社砍古槐换炼钢指标时,全村人凑钱给他换的新算盘。
“老少爷们听我说一句,”他弯腰从条案下搬出个陶罐,罐口封泥的红布褪成了褐色,“这个大家伙儿记得吧,是去年秋征时,咱从牙缝里抠下的二十三斤救命粮。”
人群突然静得能听见陶罐里窸窣的爬动声——是粮蛀虫在陈年米粒间产卵。
“去年虚报产量我拦着没让多写,咱们比隔壁屯子少报了三百斤每亩,留下的粮食就多了两成。”沈志和掀开罐子,霉味混着稻香冲出来,“眼下虽苦,可总比河西屯那边吃观音土强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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