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

声音，他才孱弱的吐出一口气，僵硬的脊背软了下来，再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的身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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迷迷糊糊中，他感觉自己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，像躺在白玉兰花蕊里，被柔软的花瓣一层层包裹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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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闭上眼睛，闻到了泥土中雨的味道，铺天盖地的回忆瞬间将他淹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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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0·香港·雨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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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满世界的雨声中，被妈妈塞进了一个冰冷的怀抱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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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在哭，眼泪像极了车窗上斑驳的雨痕，所以他没看清那个女人的最后一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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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望着向后飞逝的画面，那些妈妈牵着他走过无数次的街巷，好像勾住了记忆的线头，他离得越远走得越快，线就越扯越长，他攥在手里的线团便越来越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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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他两手空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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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一路向北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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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媽媽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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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还记得那个陌生男人用好听的声音讲着粤语，说了句能把他吓哭的话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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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要你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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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……那我以後要跟你過嗎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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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也不要你。”他很无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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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呜——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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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无视了他的哭泣，允许这个非亲非故的脏小孩儿搭顺风车，并且分给他一半的座位已是慷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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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的世界换了又换，一路上的风景，或许比普通人的半生还要精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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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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